这里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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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独闯/星照半淡圈,网近真爱粉,天醒养更中

天醒 群活动 去年到今年洛城到北斗到摘风的传文

ooc谐文选手又混进了正经人的传文

而今真的很想上秦总:

第一棒:杏花罐子


关键词:弥生月


弥生月小记


cp久齐


有私设。


作为不用去提取关键词的第一棒,莫名有点方。【好担心会给下一个人留难题啊啊啊啊( Ĭ ^ Ĭ )】


弥生月:三月


卯月:四月


行文思路就是撒糖,撒糖,和撒糖。


陈久对阳光成瘾,这一点靳齐知道的格外清楚,连不少天权门人都知道,可连着几个月了,天权星陈久除了贪恋日光,更是夜夜站在峰顶观星台北端的小高台上,远远向瑶光峰山门那处望去,一直望到比松溪镇更远的地方去。


“蠢徒儿,最好不是把自己弄丢了才好。”


不过天有北斗,野有四季,有这斗柄所指。


“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所以知君路不迷。


知君路不迷。


靳齐正倚在客栈的窗边,撑起了支摘窗。满天星光下,足可以将烛火辉煌的夜晚映出半分,可偏偏盯着天上璀璨星辰出神。北斗七星中最暗淡的一颗,北斗七峰中最矮的一峰,偏偏盛进了满心喜爱,而后一切都与众不同。自己出门游历……老师应该会对天权峰负责一点吧,不知道太阳落山之后是否又闷闷不乐了,不知道会不会去偷瑶光峰的兔子吃,不知道老师……


他仰头看了好久星空,终于揉着酸痛的脖子沉下心坐在桌前,对着烛火开始整理这一天所获。计划了明日行程,准备熄灯入睡的时候,偏偏目光一转看到用纸仔细按照形状包起来的点心,嘴角钩出温暖的弧度。


“回来……学习下这些怎么做出来吧。”靳齐喃喃低语。好做给老师。


一道指风划过,烛火稍凉,衬了疲倦人的心意,安静的熄灭了。不知道……老师会不会……想我……


弥生月里,万物新生。


【卯月】


北斗山门靳齐身着白衣,一头长发随意披下,不是平时一丝不苟的梳起,比北斗门人见惯了的,认真的靳齐多了几分闲云野鹤。山门处的瑶光门人看见靳齐也毫不惊讶,他是留了回来的大致日期在御门院的。


随意与瑶光峰门人交谈了几句,靳齐拿起检查过的细碎物件,径直向天权峰方向走去。


走上天权峰那早刻印在心上的路,看着天权峰那几分景致和几分烟火,含笑和路上遇到的门人打招呼,靳齐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居所。把从山下带来的东西放好,换上天权峰门人对应的服饰,重新将一头长发仔细挽起。而后带着山外得来的奇怪有趣的故事和用边上印花的纸包起来的点心献宝一样送去给老师。


“尝出来了?”靳齐问。


“求肥练切馅儿的。”陈久说的无比肯定。求肥真是软糯又是甜的过分了,他怎么会尝不出来,那种缠绵婉转的甜糯,像是融在了练切里,明明是最常见的馅料,却一步步轻轻敲动他心中那架蝴蝶琴*的弦。


琴声琤琤,流水琮琮。为了应卯月这个时节,靳齐也动手试着做一点点精巧细腻的点心。白练切和山药混合,自是细腻的东西,一点点着色晕色,做出小巧的花来,而后仔细包好了送给了陈久。


山药练切的白,是他的心意的真挚。着色时晕染的粉,是他心意的婉转。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可能。


“我得病了。”未敢直视陈久,靳齐偏过头,这样对陈久说。


“嗯?什么病?让我瞧瞧。”陈久抓住靳齐的手腕,食指压上了关,用的是不轻不重的力道。*是平脉啊……陈久皱了皱眉。


“大致……是要用老师作君,几分爱作臣,天权峰的四处风景作佐……”靳齐说着这话的时候,陈久分明察觉到指尖所触那脉搏快了几分。端庄如玉的面庞更是染上了薄红。


“我懂了。”陈久轻轻把靳齐的头转向自己,仰头轻吻了一下靳齐因为紧张不断颤动的眼睑。“相思病么……这样的使你可还喜欢?”


靳齐睁眼,惊讶地看向陈久。陈久一脸恨铁不成钢:“真是个蠢徒儿。”


靳齐回来以后,陈久便又是那副懒散模样,把很多事甩给了自家首徒。靳齐又进入了原来的忙碌状态。处理完事情,发觉陈久不在天权峰上,问询了其他门人才知道陈久去了七星楼。


靳齐走到七星楼下时,正逢七星聚结束,陈久倚栏望去,恰巧撞上靳齐温润的目光。


他……一身白衣,束发为冠,目光澄明,却像陷进了暖流中。靳齐就这样站在七星楼下,仰头看着陈久。脸上粘上了求肥一般的笑容。至于眼睛,灿若星辰。那是陈久见过的,最好看的星辰。


时日就这样过着。长是靳齐在天权峰上劳碌着,有时随侍老师身边,陪着陈久享受那温暖的阳光,看着陈久幽怨的送走最后一缕阳光。


残芳荏苒双飞蝶,晓睡朦胧百啭莺。


靳齐砍了竹子来,劈成一条一条的,趁着青翠的竹水分未干,一条条掰的弯了,做出灯笼框架来,又是拿了纸来糊上。干透了递给陈久笔墨,由老师信笔画上什么。陈久一脸嫌弃的画完,将灯笼扔给靳齐,靳齐稳稳的接住了,见陈久画下的中药草的模样,讨巧的默下一首别人所作的药名诗。


穿上绳子挂在了陈久房前。晚上了,随便用个得用的异能引燃当中烛火,上面隽秀的题字清晰可见。


“四海无远志,一溪甘遂心。牵牛避洗耳,卧著桂枝阴。”




注:把脉大致是三个位置:寸、关、尺力道不轻不重是判断是不是平脉(健康的脉象)


蝴蝶琴:扬琴


药分君臣佐使。其中君是最重要的呦!结尾一诗是黄庭坚所作《荆州即事药名诗八首》其中一首,有双关,谐音的手法。


求肥:糯米粉和糖一起按一定比例混合。






第二棒:淮朔北


【天醒/凡泽】白驹远志


—提取关键词【远志】,远志一为远大的志向,一为逃离的意愿。题目取自魏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写作的《赠士孙文始》。


 


——————————————


 


洛城处于北地,常常一派大气磅礴的冰天雪地场景,站在洛城比其他诸多城镇更高的城墙顶端,放眼望去的景色也更美。


燕家的家主在极少数的时候——比如有几位特殊外客来访的时候,会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到城头,大约目的也无外乎以武会友和煮酒品茗。


彼时燕西凡不过是个半大少年,而燕西泽更只是一个刚学会燕家基础刀法没多久的小毛孩,懵懵懂懂一派天真,以为这当真就仅仅是一个去吃厨娘精心制作的糖蒸酥酪、如意糕的好机会,没有料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还会发生些什么。


“小孩子真是可爱啊,”面容姣好的女子捧着一盏由南地千里迢迢运来的珠露茶烹煮而成的香茗,眉眼含笑地说着,“难怪燕秋辞你这么快就成亲啊~?”


另一个长相普通的胡茬大叔嚼着玫瑰酥,含糊不清地问:“那个,小燕啊,你以后有什么志向啊?”


燕西凡先是抬头看了父亲一眼——后者正垂眼和另一位客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看似并没有注意到这里——少年只好犹豫了一瞬后朗声回答:“我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呵呵,不愧是燕秋辞的儿子,果然是有远志。”


那人似乎是意料之中地笑着说了一句,其他几人也应和了一声,只有父亲——只有燕秋辞什么都没说,而是若有所思地露出了一抹不那么常见的笑意。


“那小西泽呢?”那女子显然对年纪更幼、面颊圆润可爱的燕西泽更有好感,黑白分明的秋水眼眸转向了西泽。


燕西泽正吃着他自己那一份香喷喷的如意糕,闻声也不抬头,自顾自吃完了之后拍了拍手,掸掉那些碎屑,然后才说道:“哥哥怎么样,我也就怎么样吧。”


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把桌上没人喝过的一杯茶递给西泽,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过的话:“小孩子真是可爱呢。”


 


 


然而事与愿违——或者说,上天对于改变事件的既定轨迹这种事,永远是乐见其成的。燕西凡没有成为燕秋辞那样的人物,而燕西泽也没有。


在少年成长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很少能够作为“燕西凡”而存在,更多时候,他是「燕秋辞的儿子」,是「燕家未来的家主」,而唯独不是他自己。他的视线被困在洛城之内,看不见更广阔的景色:这座城虽然极大,大到能容纳百万居民;但也极小,小到盛装不下少年的一颗心。


他该当是有远志的。


从燕西凡意识到这一点,到他下定决心逃出这座围城,才不过几息时间。


无论窗口的那轮皎月,还是洛城熟悉凛冽的风,似乎都在催促着他离开,去外面——洛城以外,青峰帝国以外的地方,看一看。


那夜没有下雪,但月光镀在屋瓦和地面上仿佛一层霜雪。燕西凡依旧背着他那把从小到大未曾离身的用以练习刀法的钝刀,带着一些换洗衣服、干粮以及银钱,从一个以前和西泽一起发现的小暗道离开了洛城。


他离开得过于紧张和匆忙,倒没有留意到隔壁卧房的门也是半掩着的。


燕西泽没有出声,注视着西凡逐渐变小成为一个小黑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你果然是有远志的。”


夜晚洛城终归是冷的,燕西泽身穿中衣扶门站着,想。


 


 


燕西凡辗转到了摘风学院后,一度认为自己过得不错。


直到那一刻,来自五魄贯通高手的强劲的魄之力切开了那一座孤峰,他的向来高难可攀的父亲没有丝毫改变的容颜再度出现的时候。


“给我滚回家去。”


燕西凡有点愕然地发现,自己从未逃出那座城。






第三棒:亦风


【遥燕】日落群峰西(FIN)


李遥天×燕秋辞


CP很神奇,脑洞很大,OOC和私设必然有,慎重。


新年传文活动第三棒,关键词“城”。


题目来自李白的诗,开头和结尾的诗句也一样。


【遥燕】日落群峰西


 


00


云从石上起,客到花间迷。


01


西北洛城。


同在青峰帝国北方,洛城与北斗学院相距并不太远,若是有精通仿生系的修士驱赶一匹小有力之魄的马来赶路,那么只需七天便可到达。即使普通人步行,旅程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北方地形相似,洛城周围也是群峰并起,天然筑起了一道针对关外暗黑学院的屏障。


李遥天到达洛城的那天正是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熬起了腊八粥,稍微有点气之魄的修者走在长街之上就能闻到各种豆类米类的香气。也因为近了年关,街上早早挂起大红灯笼,急着置办年货的人们赶集似的来来往往,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整个洛城都沉浸在浓浓的年味儿里,热闹非凡。


北斗学院里每逢春节总有大批学生请假回家,年年都是七院士和七首徒一起吃顿年夜饭就算年过完了,因此李遥天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红火的景象。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爱玩爱闹,哪怕平日里性子再认真严谨,也不妨碍他兴致勃勃的一头扎进人海里,挑挑拣拣买上一堆鸡零狗碎的玩意儿。


光是不同样式的鞭炮他就买了七挂,也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替北斗七峰一起放了。


“小少爷,看看这盏花灯怎么样?”小贩见这年轻人提着大包小包的,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连忙热情的推销起自己的商品来。


李遥天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见那花灯的确做的精致,便放下了手里的一堆东西,拿起一盏描了北斗七星的青色灯笼,想着正好可以带回去送人。然而那灯刚刚入手,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因为他在上面察觉到了某种定制的魄之力。


小贩见他挑了这盏灯,也是眼前一亮:“哎,小少爷,您可识货啊!这灯可是唯一一盏长明灯,不用烧灯油不用剪灯芯,里面是魄之力下的定制‘循环之光’,小的打包票儿说,这灯亮个十数载的没问题!”


就这“循环之光”的水准,最多亮一个月。李遥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细细感知了一下上面的定制,眼睛微眯,不动声色的问道:“多少钱?”


小贩顿时喜笑颜开:“小少爷识货,小的不敢多卖,就算您三钱银子怎么样?”


上面的定制除了循环之光以外,还有匿瑕,是暗黑学院用来联系的一种标记。李遥天扔下三钱银子,拿了花灯转身欲走,却突然被人重重一撞,一人抢了他手中花灯,飞快的纵跳上房。


李遥天顾不得更多,回手一个定制困住小贩,脚下升起彩光,丝毫不顾浪费的把这北斗学院的独门异能“霞光万丈”用来赶路,飞身上房追着那道身影去了。


那人显然也有什么用来移动的异能,一时间两人的速度倒是不相上下。但追的久了,还是李遥天的速度更胜一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那人一见自己跑不掉了,立刻拐上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然后停下了脚步。


“霞光万丈。”那人说道,声音是一种古怪的嘶哑,“北斗学院的高足啊。”


李遥天面无表情,悄悄握紧了自己袖中的神兵:“阁下何人?”


“暗黑学院的。”那人扭曲的笑了一声,突然拧身冲上,手中不知何时拿上了一对漆黑无光的双刀,“杀你的人。”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不剩几步路,那人这么拧身一冲,锋利的刀刃就几乎架在了李遥天的脖子上,再往前一丁点儿就能让李遥天血溅当场了。


偏偏这一丁点儿的距离怎么也过不去。


消失的尽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遥天成功施展出了这个异能。他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从袖中掏出一盏似是青铜打制的烛台。烛台上一点青色火焰,不仅没有照亮四周,反而让这条逼仄的小巷显得更加灰暗。 


那人面色一变,缓缓后退,正准备瞅准机会从巷子的另一头撤离,就听身后传来一名少年清朗戏谑的嗓音。


“呦,您这是还想往哪儿跑啊?”


“什么人!”那人猛地回头。


“懒得跟你浪费时间的人。”少年黑衣长发,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腰间斜挂一柄无鞘长刀,满脸不耐烦说道,“废话什么,赶紧抓起来。”


随着他的话音,巷道两侧钻出无数黑衣人,三下五除二绑了那个自称是暗黑学院的人。领头的黑衣人向那少年鞠了个躬,语气堪称恭敬:“小城主,这人是送刑堂还是送城主府?”


“城主府,送到父亲面前,跟他说这人跟暗黑学院有关,得好好查。”少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跪安了,然后拔出腰间长刀,脸上换了一副狂热的神情望着李遥天。


“我看你很厉害,跟我切磋一下怎么样?” 


02


李遥天知道洛城的城主是谁,但还真不知道这个“小城主”是什么人。他一路开着五级异能追着暗黑学院的人过来,魄之力消耗颇多,并不准备打这一架,因此只是微一颔首,态度彬彬有礼:“小城主抬举了。”


“绝对没有抬举,你那个异能我可是闻所未闻啊!”少年语气激动,“我看你用来追击那人的异能是‘霞光万丈’吧,不知是北斗哪一峰门下?”


“玉衡,李遥天。”


少年见对方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只好暂时收刀:“我是燕秋辞——你的名字有点耳熟啊……是北斗七首徒里唯一一个三魄贯通,也是最小的那个对吧?”


李遥天点了点头。


燕秋辞顿时又把刀抬起来了:“玉衡首徒啊!你真的很厉害,我们来认认真真打一场好不好?” 


李遥天哭笑不得,只好拿了神兵“十方寂灭”,用消失的尽头教对方做人。燕秋辞也是三魄贯通的境界,一手刀法出神入画无比凌厉,但他不擅长定制系异能,被消失的尽头困住以后简直全无办法,单纯用暴力根本拆不开对方的定制。


输的心服口服,并且燕秋辞决定找时间好好攻克一下定制系的难题。


李遥天收起神兵,谈起了正事:“那个暗黑学院的人可能还有同伙,我追他之前困住了那个卖带标记花灯的商贩,这个人最好一并审问一下。”


“已经带走了,”燕秋辞笑了笑,“我看到霞光万丈以后追着你过来的,小贩就顺手抓了,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父亲啦。你第一次到洛城吧?有没有什么想玩的地方,我做东啊!”


李遥天脸色一变:“我之前买的东西……”


“我手下已经帮你打包好了,尽管放心。”燕秋辞笑了笑,“要不要再回街上转一圈?” 


有了洛城的小城主作陪,李遥天很是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风土人情”。从街上带刀巡逻的戍边卫,到某条小巷里的“风味斋”,燕秋辞都能说上个一二三来,而且逻辑分明,听起来都像真的。


少年人的友谊来的像风,丝毫不讲道理。等到了这天过去,燕秋辞已经在邀请李遥天一起过完春节再走了,并且李遥天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虽然燕秋辞怀疑对方答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城主府后花园的高深定制。


“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样。”李遥天耿直的说,“但只是一部分。” 


“那另一部分是什么?”燕秋辞问。 


“你。”李遥天说,“你身上的某些特质吸引了我。”


“我赞同,”燕秋辞耸了耸肩,“你身上的某些特质同样吸引了我。” 


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他们正穿过一条挤满人的大街,一个跟家人走失了的小姑娘慌不择路,一头撞在燕秋辞腿上,差点被他腰间的长刀割下脑袋。 


燕秋辞忙扶住刀柄,问道:“小姑娘没事吧?”


小姑娘看着他,突然抱着他的腿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自己的爹娘都不见了,声音抽抽噎噎的,两句话说了四遍燕秋辞也没听懂她要说啥。


燕秋辞只好茫然的跟李遥天交换了一个眼神。李遥天无奈的蹲下身去救场,语气温和:“别急,慢慢说,我们会帮你的,好吗?”


小姑娘还是哭。李遥天没办法,捡起身旁一节早已开败的枯枝,运起魄之力。于是就见那枯枝飞快的抽出新芽,结出花苞,进而开了满枝桃花。李遥天把枯枝递到小姑娘手里,给她擦了擦眼泪:“送给你,别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打了个哭嗝,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能清楚的表述自己怎么走失的了。等他们成功帮小姑娘找到家人以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燕秋辞望着远去的小姑娘手里的那枝桃花,忽然来了兴趣。“那枝桃花,”他问道,“是怎么弄的?”


“一个定制系异能,用处不大,也就能哄一哄小孩子。”李遥天淡淡收回目光。


燕秋辞笑着挑了挑眉:“教教我怎么样?”


03


作为洛城的小城主,燕秋辞早就把洛城玩了个底朝天,当然不会只满足于在城里转转玩玩。他带着李遥天在城里玩了二十来天,很快就闲不住了,挑了个天色晴朗的早晨偷偷摸进李遥天的房间。


应燕秋辞之邀,李遥天也住在城主府里,就在燕秋辞的房间隔壁。燕秋辞跳窗户进来时,他正在做每天的例行修炼。他向来认真严谨,哪怕是出来玩,也不会偷懒不做这些日常任务。


燕秋辞毫不见外,身法卓绝,从窗户跳入之后脚下一错步就窜上了李遥天的床,胳膊顺势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哎,遥天啊。”


“怎么?”李遥天微微挑眉,一点也不意外的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兴致盎然。


“我看城里你也玩的差不多了,想不想出城转转?”燕秋辞直入主题,“去山里怎么样?正好可以打打猎什么的——你可以只用定制系的异能来打猎,就当是实战修炼了!”


就打个山里的动物,徒手上就够了,还用什么异能啊?李遥天哭笑不得,但终究没有拒绝对方好意,点头同意了。


“太好了!”燕秋辞飞快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笑容明亮,“现在就走吧?我们偷偷出去,免得那些人说我怎么又不务正业出去玩了!”


他一头长发披于身后,随着动作便有一些掉了下来,落在李遥天脸颊上。有点痒,还带着淡淡的松香气息,仿佛撩拨在心弦上。李遥天心底一动,到底还是端住了不苟言笑的表情,只是伸手帮他把头发挽到耳后,语气无奈又温和;“好。”


洛城位于青峰帝国西北,山中多是常青松柏,少见阔叶林。前两天下了雪,青翠松木之上积雪未化,远远望去就见浓绿与洁白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显得寒冷又清幽。走得近了,便可以看到老树遒劲的根枝和树间偶尔窜出的野兔松鼠。可能是燕秋辞经常跑来祸害一方,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见到他就飞快的窜了个没影儿,只恨自己没有隐身异能。


可惜在三魄贯通面前,哪怕是有力之魄的强壮野兔也跑不了多远。燕秋辞熟门熟路,身法如电,连腰间长刀都不动用,随手一弹一抓,就拎了一只兔子回来。


兔子被他拎着耳朵,似乎知道自己的命运一样,在他手里拼命蹬腿儿。可惜燕秋辞不通仿生系,并不能理解它的求生本能。“想怎么吃?”他问道,“烤兔、清汤、还是麻辣兔头?哦,黄瓜嫩兔这道菜也是不错的。黄瓜的清香,兔肉的鲜嫩,再加一点辣椒,那味道……”


兔子好像听懂了他的恶意,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惊恐的表情,顿时挣扎的更厉害了。


李遥天突然有点不忍:“别吃了吧。”


“可是我抓都抓了。”燕秋辞耸了耸肩,“算啦,那就送给你吧。走的时候带回北斗学院怎么样?再给你抓只母兔,跟这只一块儿养在玉衡峰上,到时候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啦!”


他说抓就抓,不容李遥天拒绝,拔刀刷刷刷几下就开了个兔子洞,挑了只长得最可爱的母兔,一并塞进对方怀里。十八九岁的少年黑衣黑发,长刀架在肩膀上,朝他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好好照顾啊,以后我去北斗找你的时候再吃!” 


那笑容明亮的近乎晃眼,和怀里毛茸茸的兔子一起,轻轻在他心尖上挠了挠。“还惦记着吃。”李遥天哭笑不得的抱着两只兔子,不动声色说道,“来北斗请你吃别的,放过这兔子吧。”他略懂一点仿生系异能,顿时感觉到了兔子劫后余生的庆幸。 


燕秋辞于是笑起来,重新把刀插在腰间,胳膊一伸就搂住了李遥天的肩膀,揽着他一起往群峰深处走去。 


他们一直在山里玩到黄昏时分。燕秋辞说山间日落风景非常壮观,早早就带着李遥天登了山巅,挑了一棵枝叶粗壮的古木攀到树顶,俯瞰群峰和峰下繁华忙碌的洛城。 


日头西斜,橘黄色的光铺了满山,将青翠松柏和洁白积雪都镀上一层暖色,明亮而温暖。山下的洛城掩在群峰阴影里,早早亮起了万家灯火,红彤彤的灯笼和各色各样的花灯遍布城中,年味儿扑面而来。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除夕。”燕秋辞站在最高的枝丫上,一身黑衣被凛冽山风吹得猎猎作响,长发飘在脑后,腰间无鞘长刀却仿佛静止,在风中一动不动,“城主府的年夜饭非常丰盛,早点回去吃怎么样?”


李遥天站在略低一点的枝干上,闻言轻声笑了笑,两只兔子安静的伏在他怀里。


“好啊。”他说。


04


回洛城的路上他们还兴之所至的来了一场赛跑,两位三魄贯通的修者全力施为,从山巅到城主府不过用了一刻钟时间。 


而让李遥天觉得奇怪的是,城主府外每天巡逻的带刀侍卫都不见了,整个城主府也显得十分安静。


“没什么,”燕秋辞倒是毫不在意,“除夕夜嘛,父亲体恤手下,每年都给了他们假,让他们回家吃年夜饭。”


“但是有血腥味儿。”李遥天皱了皱眉,“很淡,好像是从城主府深处传出来的。”他气之魄的修为不高,只能隐隐闻到一点,并不特别确定。


燕秋辞的气之魄跟他半斤八两,此时也是察觉了那一点血腥味儿,并因此神色一凛。“进去看看。”他皱着眉严肃的说,右手扶上刀柄,谨慎的没有从大门进入,而是纵身跃上高墙,悄无声息的落了地,顺着墙根一路深入。


风中突然传来隐隐的刀兵相接的声音,接着是一声急促的呼救。两人都是鸣之魄贯通,这一声轻响已经足够为他们指明方向。燕秋辞当机立断的拔刀窜了出去,李遥天紧随其后,也拿出了自己的神兵十方寂灭。


兵器相撞的声音只响过一声就消失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那里,也没来得及救下那人,却刚好撞上合了屋门出来的黑衣人影。 


“什么人!”燕秋辞喝到。


黑衣人转过头来,露出一张熟悉的扭曲笑脸,有血从他手中黯淡无光的双刀上滴落。“小城主啊,我还在想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呢。”他的声音是一种古怪的嘶哑,“我嘛……是杀你的人。”他浑身的气势慢慢提起来,强大的压力施加在两名少年身上。


正是腊八哪天被抓住的那个暗黑学院的人,但当时他身上绝没有这么强的气势。


“四魄贯通。”燕秋辞面无表情的说道,握住长刀的右手骨节泛起用力过度的青白,“掩藏实力,故意被我带人抓住……是为了进城主府?”


“当然,我还要多谢小城主。没有你,我就算是四魄贯通,也没法这么轻易就进来城主府。”黑衣人提着刀缓缓前进,“令尊到死前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看出来我的境界呢。”


父亲被杀了?燕秋辞如坠冰窖。大敌当前,悲伤被他硬是压了下去,让怒火猛的烧了起来,充满整个头脑:“既然如此,把你的命留在城主府吧!”他用起身法执刀冲上,漆黑的眼睛里几乎烧出红光。


这是一场险相环生的战斗。多出一魄贯通境界就足够黑衣人辗压他们了,哪怕他不擅定制系也一样。消失的尽头能困住他,但很快就会被强行击碎,甚至不怎么影响他的双刀往燕秋辞身上招呼,只能用来在危急时刻救燕秋辞一命。 


燕秋辞的刀法非常精湛,身形灵活,总能险伶伶的避过对方的杀招。然而久战之下终究是两人不利,他的身上多处挂彩,魄之力也几乎见底。李遥天飞快铺设下的种种定制都被毁了七七八八,但他仍没有放弃,到最后甚至忙于铺定制腾不出手,以至于狼狈的抄着烛台帮燕秋辞挡了一刀。 


“别挣扎了。”黑衣人冷笑道,魄之力铺张出去,定制又碎了一地,“你们两个都得死。”他双刀一错,复又杀上前去,燕秋辞连忙闪避,被双刀割下一缕长发来。 


魄之力用的太快太急,十方寂灭上的青烛开始闪烁不定,好像随时要熄灭了一样。李遥天双手不停,凝起一线鸣之魄传音给燕秋辞。 


“看准机会,杀了他。” 


燕秋辞无暇思索,飞快的给李遥天递了个“知道了”的眼神,长刀一挑,勉强架开黑衣人的又一杀招。


被破坏的定制一层一层累加起来,残存的魄之力几乎布满三人交手的地方。就在这关键时刻,李遥天忽然停了手,专心维持起了十方寂灭上的青烛不灭。


地面毫无预兆的升起一层透明光膜,把黑衣人罩在了里面。 


画地为牢。


这个北斗学院的独门定制原本是需要超品神兵才能施展出的,现在被李遥天用五级神兵强行用出来,虽比不上七星谷的规模,但是只困住一个四魄贯通还是足够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能坚持多久了。


黑衣人几乎刚被困住就开始强行拆起定制来,但攻击都被挡在了里面。燕秋辞当机力断,攻击不要魄之力一样扔了进去。


哪怕是四魄贯通,在不能躲避的时候,面对这样一波攻击也是在劫难逃了。


透明的光膜无声破碎,弥漫场中的魄之力缓缓散尽,露出中间黑衣人残缺的尸体。 


燕秋辞拄着长刀勉强站定,血和尘土沾了满身,一头长发也乱糟糟的,形容十分狼狈。他垂下眼帘,盖住眼底无边的悲伤和忧愤,转头对李遥天露出一个浅薄的、杀气腾腾的笑容:“我与暗黑学院势不两立。”


他的身后是幽暗无人的城主府和灯火通明的整个洛城,漆黑的眼底压抑着光。少年身形不过将将长开,尚显单薄,就已经不得不扛起一座城的重担。


李遥天安抚的微笑,偏头吐了口血,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


鲜血和灯火将天空映得橙黄,像他们刚刚看过的落日之景。


05


后来李遥天回了北斗学院,燕秋辞送给他的两只兔子被瑶光院士抢了养在瑶光峰上。燕秋辞闭关苦修,而他顺利突破四魄贯通,成为玉衡院士。


他们私交甚密,哪怕是燕秋辞突破了五魄贯通后终日繁忙,玉衡峰与洛城之间的书信来往也没有断过。但燕秋辞最终还是没有来北斗学院一次,瑶光峰的兔子长了满山,也等不到那个曾惦记着吃它们的少年来抓了。


 死前可能真的能看到走马灯。当困兽的扫荡攻击落下的时候,李遥天觉得自己恍惚看见了那座灯火通明的城池,和那个逆光站立的黑色剪影。


原来自己从未远离那座城,也从未忘记那个人。


燕秋辞坐在城主府里,静静读完那份讣告。


与讣告同时送进来的还有一个消息,他的手下向他汇报完,恭敬的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燕秋辞拨弄了一下放在桌上的花盆,指尖微微用力,拔下一枝开败了花儿的枯木来。


“给四大学院回信,”他最终轻声说道,“围剿暗黑学院一事……算我一份。” 


“是!”手下应声退下。 


燕秋辞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枝条重新插回花盆里。他一袭黑衣长发,无鞘长刀随意挂于腰间,看起来与少年时期无二。


 


枯枝在他手中飞快的抽出新芽,结出花苞,进而开了满枝桃花,被静静插在花盆里。夕阳自窗外洒下橘黄的光,将粉白的花瓣镀上一层暖色,花枝的影子拖得极长,把一朵开在梢头的桃花投影到了他的背上。


06


淹留未尽兴,日落群峰西。


 


FIN






第四棒:四月


关键词:花


CP:平凡


1


“李、李老……老师。”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磕绊地叫过他了。李遥天有些讶异地回头,看见子牧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双手绞在背后,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了?” 
“我……我惹祸了。”子牧闭了闭眼,仿佛下定什么决心,复又睁开,“我,我今天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打到别人……” 
“和陈楚一起去的?”李遥天只一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觉得有点好笑,“慢慢说,别紧张。” 
“师兄当时没注意,我,我手一滑就打偏了,然后……”子牧看起来快哭了,“我问他怎么办,他说缘分这东西到了就到了,也许是真爱呢,叫我不要管。” 
“你师兄说的也……不算错。”李遥天沉默半晌,手里捏了个诀,本想叫霍英来,想起他那身病又犹豫了,片刻叫来燕西泽,向他道,“你在这混吃混喝了多久我不细与你算了,去跟他走一趟补个业绩。” 
“干嘛是我?”燕西泽皱了皱眉,“我说李大手,您也知道我根本不会干事,在您这就是老爹把我扔过来充人头的,叫我跟他去有什么用?” 
“病人病危还要家属签字呢。”李遥天微笑,“你嘛,平时是没什么用,关键时刻还是能顶一二的。” 
“……” 
燕西泽觉得自己嗅到了一点危险气息,转向子牧。 
“你刚刚说射偏了,是打中谁了?” 
2
洛阳城里有燕家,燕家有个燕西凡。 
燕老爹自认为对他的儿子们要求不高,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听话一点,按着家里的安排随便混混,长大也不求什么大成就,说出去别太丢人就成。然而显然他的儿子连这种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燕西凡八岁就厌倦了燕家的生活,闹起燕秋辞从没想过的离家出走来——并且成功了,经过三个月风刀霜剑的催打后抵达了帝国最边角的学院,当了一个奇怪的风纪委,每天致力于和一群莫名其妙的问题学生斗智斗勇还乐在其中。 
燕秋辞一句话评价他儿子就是……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但是我搞不懂我哥在干些什么。”燕西泽跟着子牧往摘风学院方向走的时候忍不住开口(之所以选择普通人的交通方式是因为燕西泽没办法很轻松地飞起来——为此他还被陈楚嘲笑了很久),“他偶尔也给我寄信回来,但那字一看就不是他写的。太丑了,而且充满了威胁的气息,他原来不这样。” 
“那他原来怎样?”子牧有些好奇。 
“他?是个废物。” 
“.…..” 
“你说你射偏了……你是实习爱神吧?”燕西泽忽然想起一个事来,“应该没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两个人直接天雷勾动地火的?” 
“啊,是。”子牧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只能让本来就比较亲近的人的情感以更强烈的方式被引导出来,其他的也不行。” 
“唔。”燕西泽若有所思,“那就是说,那家伙确实是……” 
“前面就是摘风学院了。”子牧道,“呃,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希望你不要生气……关于你哥哥的……” 
“那家伙把自己搞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怪在你头上。”燕西泽耸耸肩,“事是他自己犯的,你充其量是个挡箭牌。安心吧。” 
“.…..” 
子牧心道这更让我不能安心了。但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拘谨地向燕西泽一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这件事。 
“另外——这学校怎么这么破?” 
3
太混乱了。 
苏唐一边应付着第五波从不知道哪个小组派过来的代表,一边抽出经历用手机给莫林打电话,“你到底还有多久能搞到情报?!” 
“这我怎么知道。”莫林蹲在摘风的围墙上往下看,人山人海,快赶上梁三少开签售会的场面了,“我说,你有没有百度过一个东西,就是那什么花的——” 
“吐花症是吧?”苏唐敏捷地从人群中穿过,快速回复道,“我当然听说过,可是哪有这种吐出来快要把学校都淹没的量?都这样了一般人早挂了吧,可你看他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那不是正好说明他……呃……天赋异禀?”莫林有些心虚,“我说,你该是跟他俩比较熟吧,西凡平时这样吗?” 
“平时?”苏唐越发心烦意乱了,“他平时要是这样,我能活到今天?” 
“.…..哦,你冷静。”莫林摸了摸汗,“我现在去找那个万事通,马上回来啊,你……你尽量多撑一会?” 
“我只希望路平能多撑一会。”苏唐喃喃道。 
4
“你没跟我说有这么厉害。” 
穿过摘风学院的前门到宿舍区的时候,燕西泽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你不是说顶多是吐一点花然后严重了呕血什么的吗?” 
“.…..”子牧懒得吐槽他关于“顶多”的定义,“我、我怎么知道啊,这……” 
燕西泽隐晦地看了子牧一眼。他心里大概明晰了:这件事绝不是眼前这个实习生做出来的,而且那个躲在背后的真凶也绝不是无意中打中了自家哥哥——或者那个叫路平的莫名其妙的家伙,管他是谁呢——而是有其他更深一步的目的。燕西泽从出生到现在向来是懒得管那些家族恩怨的,但这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必要的时候,比如现在,那些东西从脑子里跳出来,一个比一个活跃,提醒着他不同的可能性。 
“你老师说什么来着?”燕西泽沉思了一下,“你和你师兄一起的,他负责带你?” 
“呃,差不多。”子牧道,“我们这些见习生是不能直接出来干活的,因为很容易出错……你看,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我……总之陈楚师兄一直带着我,但是这次他没来及拦得住,就……” 
“唔,姓陈…...”燕西泽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实在没想到哪个陈家和他家有恩怨,大抵又是哪个别家的底下人,“算了,不想这个事了。你刚刚说怎么解决这问题来着?” 
“就,就……”小爱神有一点点犹豫,但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如果没有正式爱神辅助驱除,也不是不能解决,就……就是亲一下的事啦——!” 
5
燕西泽和子牧挤到人群前面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往外蹭的苏唐。四目相对,女孩子很快从面前人的容貌中找出了相似的部分,并用两秒的时间分析出了其中可能存在的转机。 
“你和西凡什么关系?” 
“我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名义上……?” 
“实际上的第二监护人。”燕西泽补充道,“这些人在干嘛?” 
“我——”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专注正事……”子牧弱弱地发声,“那个,虽然说现在情况特殊,但是这种打偏了的情况也是会死人的,我们……” 
“没关系,他死不了。”燕西泽道,“不过我们还是快点吧。他们在哪?” 
6
“虽然我无意,咳咳、打探你的家事,但你……呕……” 
“你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别说话了。”路平起手又打碎了一片花,瞄准精确程度恐怕莫林那个专业杀手在这里都会被吓到,“我确实要找人复仇,但那跟你没什么关系……跟你家也没关系,不至于这样吧?” 
西凡说不出话来。实际上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一点也不痛苦的疯狂咳嗽中,除了说不出话来以外没有任何副作用疼痛,然而只这一条就让事情很难办。外面现在什么情况?学校这里的花海会闹多大新闻,有可能传到西北地区吗?西凡不得而知,但他真心希望这一切不要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而且他也没办法和路平解释,关于他不怎么在乎家里的情况这件事。哪怕路平要找他老爹复仇,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当然这某种程度上其实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路平完全打不过他爹。 
“总之这个事到底怎么解决?”路平有点困扰,“呃,你一直这样下去,不会挂掉吧?” 
我想应该不会的。西凡默默想,同时翻出了大脑里小时候被家长压着看过的关于花吐症的一些零碎片段,感到头痛加剧。 
我不会真要亲他一下吧?…… 
但是我没有这种倾向啊??…… 
应该是北斗搞错了什么东西。西凡最后给自己下定义,同时迎上路平纠结的眼神,对着对方的脸进行了今天第133次花海攻击。 
 
7
 
苏唐带着两个人挤过一大片围观群众找到花海中心的时候,燕西泽差不多已经要窒息了。 
 
“我从未跟我哥如此亲密接触过。”燕西泽喃喃道,“这个频率,他不需要呼吸的吗?” 
“……”子牧罪恶感更重了,默默向后缩了缩。 
“我目前只希望路平没有被淹死。”苏唐推开一个小门,果不其然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你们两个——喂!” 
“不好意思我在努力遏止情况了。”路平道,“这两个人是什么?” 
“外面来的。”苏唐道,“大概懂一点如何改变局面的方法。” 
“身手不错。”燕西泽评价道,“好了,到你熟悉的领域了,实习爱神同志。” 
“呃,这需要一点仪式感,因为我的法力不够,所以阵法和……” 
“什么仪式感?”燕西泽感到新鲜,“不是说亲一下就好吗,还要先说一句‘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这么简单?”路平皱眉,有点谴责地看向西凡——很显然以后者的学识,应该对这种事是很了解的,“怎么不早说。” 
“……” 
西凡心想我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同时。燕西泽不知道怎么出现的,而且路平这家伙根本对一些正常人应该很注意的事情毫无底线,下一步他很可能……糟糕…… 


8
“你不会弄太过火吧?”
“怎么会。”陈楚道,“你知道我的,万一真的那什么了,我肯定要出来救场啊,不能放着燕家小子挂了,不然我还有命在吗?”
“那也有点久……”严歌以医者的心态设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好,“真的没问题?”
“啊,你要实在不放心……咦。”
陈楚眨了眨眼,看见另一面镜子上突然暴动的画面,笑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会真有什么真爱之吻吧?”
“有哦,可惜不能录像。不用我负责善后真是太棒了。”
“你就接着懒吧。”对面嗤笑。
“就说是真爱了。”陈楚围观完了整场乱七八糟的大戏,打了个哈欠,掏出镜子对那头的严歌发消息,“还OK吧,我拖的时间够不够久?”

“OK,非常OK。”严歌笑,“燕家股票终于跌了,场面一度非常混乱。我爹现在忙着搞跟山大王秋老虎斗智斗勇的事儿,没空管我,明天请你吃饭啊。”
“吃饭就不必了。”陈楚看一眼身后,确定没人在附近,才小声对那边说,“那什么,上次给霍英的那种药丸能给我来一份吗?当月老首徒实在太累了,让我罢工吧,李遥天面慈心善什么的简直根本是个骗局……”


 
 辛苦丢了稿子重写一遍的四月...






第五棒:元宵


关键词:燕家股票、垮台、装病休假


 


自从玉衡峰首徒陈楚一病不起后,新一年的北斗招生试炼又开始了。陈楚的假也没能休彻底,匆匆忙忙地去山门帮忙主持,结果招了个看起来很有来头的少年。


“你为什么要来北斗?”陈楚随口问了一句,实属好奇。


“找人。”路平说道。


“找谁?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陈楚更好奇了,没准休假中断反而碰上这么件新奇的事,也算能够消除遗憾之情了。


“一个叫燕西凡的人。”路平一如既往地简洁回答道,想了想加上一句,“应该是两个月前来到北斗的。”


这人怎么有点耳熟……陈楚脸色突然一变,是他们暗地搞垮的燕家股票的那个燕,燕秋辞的儿子?不对,前几天还碰到那小子了,仗着他爹的名头四处招摇,也不像知道股票这就跌了的样子吧?


陈楚思绪显然飘得有些远了,事实很简单,他碰到的那人是燕西泽。


“你怎么了?”路平察觉到这人魄之力波动有点大,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陈楚回神,“我倒是前些天下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燕家的人。”


“哦,那个啊,是庆隆酒庄那一带吗?那个是西凡的家人。”路平说道。末了补上一句,“你脸色有点不对。”


陈楚脸色此刻确实挺惨白的,这么说,这少年是先前他们开战时护着燕家少爷的那人?那种实力,要让他知道自己参与过对燕少的围攻,看他的样子,显然不在意学院内杀人这类事情……


“没有没有,我不太舒服,先走了,你赶紧去北山新院吧。”陈楚挺清楚自己实力的,真要再聊下去不小心露了破绽,一时半会死不了,但闹起的动静务必会很大,说不定会对严歌卷起经济危机有什么影响。还是回去休假比较好,他想着,当然得通知其他人注意一下。


卧底谨慎为先……陈楚晃晃悠悠地,摆出生病的姿态回了玉衡峰。


“这人有些奇怪。”路平看了看陈楚的背影说。


“哇塞,大哥,这可是玉衡峰首徒啊!”子牧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嘴了,还偏偏在旁边不敢吭声,这才回过神来。


“不清楚。”路平摇摇头。


“诶我说,你真的是来找人的?这么珍贵的入学机会,你用来找人?”子牧看路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人。


“除了找人之外还有些其他事情。”路平想起了郭有道给他描绘得十分抽象的方倚注的形象,“只是……这个比较难了。”


玉衡峰。陈楚回来之后便申请继续卧床休息,李遥天看了他的病势,无奈摇摇头,确实是还得再多休息些时日。


或许不应该让他去接手新生试炼?李遥天想着,但陈楚虽然平时不太管事,这一病起来,玉衡峰上下都挺忙碌的,也抽不出人手再去支援瑶光峰了。


“老师,这次的讲习我去吧。”李遥天回头,看到前首徒霍英不知何时走了上来。


“注意身体。”他只是嘱咐了一句。这前后两任首徒接连病倒,哪怕李遥天不怎么相信,也不得不怀疑他玉衡峰是出了哪些问题。在他的意思下,霍英倒是怡然自得地搬到山腰隐居去了,这陈楚一病倒,也得重新出山了。


好在康复得不错。


“安排一下带北院新生去天权峰的事程。”李遥天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给前首徒安排太费力的事务。


“听说这次有个新人让陈楚失声了?”霍英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在半山都能听见。”


“不太清楚,你自己去看看吧。”李遥天虽然也听见了,并没有在意,不过霍英精神充沛是好的。


“注意休息啊,老师。”霍英挥挥手,“我早点回来帮忙。”


一道霞光万丈,霍英的身影瞬间消失。李遥天欣慰地笑笑,两任首徒重病,但至少现在的状况挺不错。


结果他接下来就皱着眉看着两任首徒都颇感兴趣的那个少年了。


“陈楚呢?我找他。”路平说道。


子牧吓得拽了拽路平的衣袖,小声说道:“这位是,玉衡星李遥天……”


“哦!”路平恍然大悟,“你是陈楚的老师吧?我找陈楚,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你找他有什么事?”李遥天实在有些头疼,这少年执拗地在玉衡峰上待了半天了,他不是随便出手的人,看来不得不给对方一个说法了。


“他前几天说可以帮我找人。”路平复述了一下陈楚的意思。


“陈楚现在生病卧床,改日再来吧。”李遥天道,实属无奈,这陈楚自己折腾出的事情他也不好管。


“生病还主持试炼,玉衡首徒果然尽职尽责啊……”子牧悄声嘀咕,李遥天仍能听清,不过未做什么表态。


“生病还主持试炼?”路平重复了一遍子牧的话,对于陈楚表示了一下质疑。


“你要找谁,不如我帮你。”照你这说法,难不成堂堂玉衡峰的首徒还是故意躲着你不见啊?李遥天也有些恼了,干脆看看自己两个首徒都如此在意的新人是什么样。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燕西凡的人?”路平直接问道。


“玉衡峰上下没有这个弟子。”李遥天细细回想了一下,末了心底再次确认了一遍,玉衡峰确是没有这个名字。


“谢谢。”路平道谢。李遥天并无敷衍的态度,如此一来他可以直接排除一峰,倒是快了许多。


李遥天望着路平下山的身影。确实挺有意思的,不像是哪方势力,但找人,也没有直接通过北斗试炼进来找的。


“引星入命是在北斗才有的修炼方式。”子牧滔滔不绝道,“这天权峰虽然最矮,但历来都是在观星台上举行引星入命的仪式,据说这引星还有一番讲究……”


“嗯嗯。”路平听着频频点头,“有点费时间,那我就不去了。”


“诶诶?”子牧震惊地看着他,“哥,你就算是来找人的,引星入命这么重要的事总不能旷了吧?”


“找人更重要。”路平说道,“我们院长就要来了。”


原本这么说,最终路平还是跟着子牧去了天权峰,因为先前找李遥天问话的方式很有效率。


北斗新生们跟着靳齐上了观星台,四周把守着几名天权门生,陈久倚在一边,无精打采地看也不看一眼,反而倒是对星空很感兴趣的样子。


“老师。”靳齐招呼了一声,随即主持起了引星入命。新生们的好奇还都集中在陈久身上,没想到注意力要被拉回靳齐这边,一时间跑神的不计其数,或多或少漏掉了开头几句。


子牧倒是听得认真,待到要开始感应命星,发现路平还是表情没什么变化的样子,忍不住过去晃了晃,随即赶紧专注于自身。路平看着天空,只是摇摇头,他的命星根本也被束缚着,怎么可能进行引星入命。


于是路平站在原地,等着引星入命进行完找靳齐问话。有的人开始感应到命星,有的人沐浴在光芒里,有人的引星入命飞一般地已经完成。观星台上星光一片,靳齐忍不住到了路平身前,陈久也是没有阻拦。


靳齐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你的引星入命怎么还没开始?”


“开始不了。”路平摇摇头,“我想问个事情,天权峰上,有没有个叫燕西凡的人?”


靳齐还从来没遇到过引星入命开始不了的人,就连魄之力差劲的子牧也是跌跌撞撞地迅速完成了这个过程。而且这少年的态度,看起来是认为找人这差事比引星入命还重要,不会是没有用心做吧?他忍不住道:“天权峰上是没有,结束后我可以帮你找找看,你安心进行引星入命。”


“这样啊,谢谢。”靳齐明显很是让人觉得可靠,路平道了谢,竟是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引星入命就还是算了,我和命星建立联系稍微有点困难。”


“喂,等一下……”靳齐正想说点什么,忽得一道人影掠过,陈久已不在观星台上,而是堵了路平离去的路。


“有点困难?”陈久重复道。


“呃……”天权峰上毕竟是刚刚帮过自己的人,路平想了想解释道,“我身上有个定制,没办法长时间和命星建立联系,就用不着浪费时间了,我来这里主要是找人。”


陈久看了这少年半晌,末了道:“所以感应不到你的魄之力?”


“差不多吧。”路平点头。


“但作为北斗门生,引星入命是必须进行的。”陈久口气平淡,靳齐却知他此时不是太畅快,恐怕是准备在这个小子身上找找事。


“那等我忙完了,如果哪天回来的话来补一下,今天的事谢谢了。”路平语气诚恳,神色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陈久忽得就能感知到了一阵魄之力,而后路平已远远落在了山路上,挥手致意后继续向下走。周围有两个看到这一幕的门生一脸惊讶,那个新生莫不是从院士和首徒两人面前直接跑掉了?是他们漏听了什么准许吗?


这一圈门人也都是天权峰上的佼佼者,两人自然清楚担着这份指责便不能错认,齐齐转过头看陈久的态度。


陈久自然是没准备拦,不然以北斗七院士的地位,不至于在路平面前挡不住他。靳齐投来询问的眼光,陈久摆了摆手,再次露出了没什么兴致的表情:“通知天权门人观察一下危险人物,这年头没礼貌的小子是越来越多了。”


说完却是望着山脚饶有兴趣。靳齐叹了口气,知道老师差不多掂量出了这新人的实力,怕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找找乐子。


他转身唤了天权门人,传令下去,多少也要注意一下这个突兀的新人。虽然只有一下,但靳齐也感觉到了,这少年实力不俗。


数日后,清晨,瑶光峰。


“这是多久没见你了?”阮青竹迎上,在山门接见自己的昔日好友。和楚敏上次相见少说也得有个三四十年了,某个不平常的日子近了,收到故人来访的消息并不怎么令人开心。


“不知道,没数过。”楚敏抬起酒壶倚在山门前,“一有事才找你,几十年不见正常。”


“你一个人来这么早,特意叙旧的?”阮青竹隔空点了点酒壶,“可惜了,今天没空陪客,有什么事自己办,别给我闹腾起来就行。”


“早就听说北斗忙得很。”楚敏抬起酒壶,狂风渐渐呼啸,“我自己随便走走,真要有什么事,闹起来也怨不得我。”


阮青竹目送楚敏离去,不由再回想起友人的来信,转过身来,脑内只有昨晚的一纸传讯,“瑶光院士首徒择日七星聚”。


 


路平离开天权峰后四处打听了一番,第二天一早便继续抓紧机遇找人。子牧跟着他四处跑了好几天,最终放弃了和路平同行的愿望,回到北山新院安心修炼。


不把子牧牵连进来也比较好,路平想着,于是没有去和子牧汇合,独自摸索着路线,不知觉又走回了瑶光峰脚下。


忽得一阵狂风卷至,散开,楚敏出现在路平面前,挺意外地看他一眼:“找到人了吗?”


“没有。”路平道,“楚敏老师提前过来了吗?”


“算是吧,本来想叙叙旧。”楚敏摆摆手,“跟你说个事,西凡不用找了,你直接去南山居,郭有道也快过来了。”


“好的,我这就去。”路平立刻运转起魄之力,转瞬间已经到了一人面前,拦住这位北斗门人问起路来。


“可惜了,太平日子没几天了。”楚敏望着路平远去的背影,混在山间升腾起的雾气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路平快速行走,没多久就到了南山居。


眼前遇到个北斗门人,路平正待上前询问一下,对方走近了,路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忽得身形一动。


“师兄,你是不是叫方倚注?”


“哪位?你没找错人,有什么紧急的事务?我还有事,暂时不能陪你闲聊。”方倚注停步。


“院长来了,还有,不用找西凡了。”路平一字不落地传话。


方倚注一愣:“院长他老人家?郭有道都来了,这天下当真要乱?等等,你是摘风学院的出身?”


“不止院长,先后来了不少人,据说要找北斗商议有关股票跌停的事项。”路平答道,“院长说了,距离经济危机全大陆范围的破坏大概还有些天,暂时不用担心,毕竟他不来人没齐担心也没用。”


方倚注的脸色一会晴一会阴的,沉默了一会,从身上摸出一张画像:“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们这个西凡怎么这么难找?”


路平看了看这画像,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可能因为……莫林的绘画技术太抽象了。”


此时在另一侧的莫林,和苏唐一起,抛下方倚注,终于站到南山的某一座石屋前敲响了门。


“呃?终于找来了吗?”西凡站在南山的某一间屋子里,“股票跌停的危机明明还没过,怎么有时间到北斗来……等等,好像不是燕秋辞?”


远处的青石板路上,有两个人在不顾脚下溅起的泥点赶路。


“看,那是我的北斗学院。”郭有道指给身边的某人,“还是那么值得骄傲与大气。”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陪你来干什么的。”云冲说道,“但既然听起来那么重要,还是跟着你疯一把好了。”






第六棒:沂宸


 位处峡峰区的摘风学院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
云冲和楚敏曾经看好过,也支持过,只是时过境迁,什么都没有了而已。

老师们也非常悠闲,课程并不繁重。每天种花养草招猫逗狗,有课就去上,没课就闲着没事干。
去年的新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倒是有一个已经能感知到魄之力的小鬼,年龄不大却一派严肃老成,一年级的老师有点头疼。
有人跑去问院长怎么教,郭有道喝着茶挥了挥手,毫不在意,说就当普通学生就行了,他也不是什么心高气傲的小鬼。
待人走后,他在心里哼了声,确实不骄傲,西凡那小子可不想承认他的血脉。
就一叛逆少年。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燕家的小孩了,跟他老爹一个模子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洛城不呆跑了半个大陆到了这儿,入了摘风可就是他的人了,别想要回去。亲自来提也不行。
今年他跑西北了一趟结果拎回来俩娃,一个说话贼直根本不考虑对方感受,一个以另一个为中心并无条件信任。
简而言之——还是两个问题学生。
关键是这俩当中的一个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教,捡到的那天就唉声叹气地写了封信给那漂泊不定的文歌成——尽管他心里非常高兴,也装出这副模样。
虽然他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他了,赶超四大只在他心里留了个印子,没有当初对楚敏云冲构想时那股子豪迈疯狂,他选择想做的只是给那些孩子一片能够安心成长的地方。
还有北斗……
他已经有半辈子没有回去过了,就连创办摘风也是用的玄武的名头。甚至连这代的院士都不清楚他了。
销声匿迹这么多年,他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路平那小子就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了,虽然也不算太坏吧,但也着实算不上好人吧。
郭有道琢磨着不行,得给这俩小鬼教点东西,可别被骗了。转念又想,吃点亏也没啥,反正吃不到大亏,还有他在不是吗。
这小鬼可是能够颠覆现在这个暗潮汹涌的世界的人啊。

领回摘风那天,郭有道直接把这俩扔到了教室,他坐在校长室悄悄看着,虽然教不了路平但是可以看戏对吧。
然后他就看见了全程发呆的路平和专心听课的苏唐。
然后不听课的路平就被西凡抓了个正着。
西凡一脸严肃,郭有道就知道这倒霉孩子要完。
不过他也不好去说什么,毕竟告诉一个人你挑刺的那个人是谁也打不过的人,怎么想都会被怀疑脑子不正常。
反而路平完全不在乎,哪怕是和他人对话这种事情,他也很少经历,更不用说被人挑刺了。他内心非常平静,并且再一次感谢了郭有道。
在风暴过后,过去绝望地看不见的东西,如拨云见日般清晰。*

郭有道慢慢悠悠写了封信给郭无术,却又挠了挠头,喝了半盅茶踱了半天步,最终也没有寄出去。那封封了口的信就放在抽屉里落了灰。
北斗的暗行使者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作用了,众所周知的东西不再是秘密,在北斗随便碰到个全身黑的都知道那是开阳的人了。
郭有道能做的就是作为辅星,尽力而为。
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北斗,蠢蠢欲动的势力可说不清到底有多少。暗黑学院那边悄无声息了这么些年,怕是坐不住了。现在的北斗太和平了,怕是要吃亏……
郭有道想着,又想到了路平。
等他毕业了送去北斗好了。
嗯,就这么定了吧,苏唐的话南天比较适合她,西凡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最好还是自家教的东西,他还是适合那手刀术。

郭有道晃悠着,叹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有当初的锐气了。






第七棒:云装


CP:西凡x莫林


關鍵詞:信


 


小心的將剛寫好的信放入信封,西凡難掩心中的期待來到窗邊等待一天當中最開心的時間。


喜歡上莫林已經有半年的時間,因為謹慎的關係,西凡只敢暗地裡偷偷追求,太過明顯的表示一概拒絕,可惜這追求就是太過暗示,莫林完全沒有感覺到西凡的心意,仍是將西凡當作好兄弟一般對待。


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莫林沒感覺到的心意竟被路平和蘇唐給感覺到了,西凡當時真的超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尤其兩人還一臉認真的表示會保密,讓西凡忍不住小小的哀怨為什麼只有他的目標一點感覺也沒有。 


既然目的都被知道了,西凡也就不再隱藏,直接問了兩人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左思右想了一番,蘇唐提出寫信這個點子,因為莫林是他們鎮上唯一的郵差。


對於不知該怎麼傾訴內心感情的西凡來說,寫信這個方法很合他的意。他和路平蘇唐串通好了,假借有案子要協商,每天裝作要寫信給兩人但其實信件是要送給莫林的,想用這種天天接觸的方式拉近距離。


想想這信已經寫了半年,莫林卻還是沒有察覺西凡的心意,可是西凡並不覺得失望,因為他多了很多和莫林相處的機會。


西凡住在鎮外的小山坡上,導致體弱的莫林每次都爬得氣喘吁吁,收下西凡的信後,西凡都會遞給莫林一盞茶,有時還會附上一盤小點心,趁著莫林休息的時候和他搭上幾句話,看莫林笑得一臉開心吃吃喝喝說著鎮上的趣事,西凡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才剛回想完這段時間相處的美好回憶,偶然一撇就看見一身綠衣頭戴草帽的莫林正緩緩的爬上山坡,準備好今天的茶點和信件,西凡壓下內心的興奮來到門外等待莫林的到來。


「你們這次的案子感覺特別難纏啊。」一看到西凡拿出信件,莫林忍不住就開口吐槽。


的確,假借商討名義實行了半年的寫信計畫似乎只是更加鞏固兩人之間的友情,或許是時後大膽出擊一下了?想通了的西凡堅定的點點頭回應,表示送信這件事情不久後大概也要結束了,還用了開玩笑的語氣打趣莫林不用每天走這麼麻煩的山路送信是不是鬆了一口氣,結果莫林卻意外的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小聲的嘟嚷了一句「喔......」就安靜了下來。


擅於觀察的西凡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可是莫林很快就告別離去,雖說是為了送信,但這是莫林第一次沒有把他準備的餅乾吃完。 


回到鎮上的莫林反常的悶悶不樂,幫忙收信的路平覺得奇怪,因為平常從西凡那裡回來,莫林通常都是興奮開心到煩人的地步(偏偏他在西凡面前就不會這麼興奮)。路平當下沒有問出口,可回頭還是跟蘇唐講了莫林的異狀,兩邊行為都看在眼裡的蘇唐很快就知道原因,煩惱這兩個呆子互相試探,最後乾脆夥同路平一起推一把。


兩人這推一把的方式也很符合他們的性格--直接粗暴,一個打了電話給西凡說要把信件給莫林看,另一個把莫林約來說有東西要給他看。莫林這邊的反應還算普通,只是好奇蘇唐有什麼東西要給自己看,把地點選的這麼偏僻,搞得神祕兮兮的。西凡可就不一樣了,因為莫林下午的異樣反應,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告白,誰知道晚上就接到路平的電話說要把半年來的信件給莫林看,大驚之下,西凡連忙跑出家門要去阻止。


同樣住在鎮上的莫林率先找到蘇唐,他看見蘇唐扛著一個大箱子(偷偷羨幕蘇唐的大力氣),等到自己走近後,蘇唐從箱子裡拿出一本厚厚的、像是相本一樣的書。


「你說要給我看的就是這些書嗎?」莫林低頭看了一眼腳邊的箱子。


「不是書,是西凡寫的信。」蘇唐翻開了手上的收藏冊,將裡面按照日期排列的信件指給莫林看。


「西凡寫的信?這不是你們講案子的信嗎,為什麼要給我看?」


「這是寫給你的信。」


「什麼?」


「這些從頭到尾都是西凡寫給你的信。」


「???」


在路平的幫助下,蘇唐翻出了最早的信件遞了過去。收下信,信封外頭是西凡熟悉的字體,而收信人的地方寫著蘇唐的名字,「那是雙層設計的信封。」眼看莫林沒有發現,蘇唐幫忙提示了一句。


收到提示的莫林小心拆下外頭比信件本身要大上一些的信封,這個時後他才發現信件並沒有被拆封過,拆下外面的信封後,裡面赫然又是一個包裝完整的信封,而且莫林意外看見裡面這封信的收件人欄位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為為為為為什麼......?」不知怎麼的,莫林突然一陣結巴,面前拿著收藏冊的蘇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指了指後面讓莫林回頭。


一路狂奔的西凡終於趕到,他一眼就看見莫林手上拿著自己寫的信,不過信還沒有完全拆封。西凡緊急停在莫林面前喘氣,一抬頭看見莫林關心的表情,臉上喘出來的紅暈就更明顯了,等到呼吸平穩後,也顧不上擦汗,西凡抓著莫林劈頭就一句「我想說的話都寫在信裡。」,因為西凡一臉認真,莫林也不敢耽擱,連忙拆了就看。


西凡緊張的手心冒汗,戰戰兢兢的等著莫林的反應,莫林一直靜靜的沒有說話,但仔細一看就發現莫林慢慢紅了臉,他沒有丟掉手上的信,反而相當珍惜的收回收藏冊裡,這舉動讓西凡有了信心,試探性的牽起莫林的手,拉著人就走到一旁的涼亭去。 


打從西凡飛奔而來的時候,蘇唐就拉著路平安靜退到一旁等待,畢竟助攻了半年,他們也是很關心這段戀情的進展,現在看到兩人氣氛很好的坐到涼亭裡拆信談天,結果如何已經不用明說,功成身退的路平和蘇唐悄悄離去,將現場留給那對互相暗戀卻彼此都沒有察覺的阿呆情侶。






第八棒:而今


 关键词:暗恋 助攻


CP:路平x西凡


西凡是燕秋辞儿子的事情随着燕家二少爷的到来在摘风飞速传播开来,在不敢置信的同时大家又纷纷猜测起来西凡在这偏僻的摘风学院呆了四年的原因。 
最后不知道是谁奇思妙想,觉得整个摘风学校值得人惦记的也就只有跟西凡一样表现出色颇有人心的苏唐了。当初摘风学院被峡峰学院压制,每年便都是靠这两个人出头,觉得他俩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的也不在少数。于是西凡隐姓埋名在山旮旯里窝了四年是为了苏唐的传言甚嚣尘上。 
甚至连西泽都听到了这个神奇的说法,还特意跑去看了几次苏唐。 
但总有勇士敢于质疑:苏唐和西凡同在学院三年,可是根本没一块说过几句话的。反倒跟路平交集还多点,西凡天天找他麻烦来着… 
少年,你这个想法很危险。 
可是,好像逻辑没什么毛病哦! 
 
“所以说燕西凡在这破地方呆了四年是为了你?”西泽仔仔细细再瞧了瞧路平,还是觉得相信不了。 
但是路平是不关注流言的,所以西泽的话被他理解为询问西凡是不是为了把自己赶出学院才留在这里的。想了想,觉得大概也是一个原因,于是回答说:“可能吧。” 
西泽突然想起燕西凡被抓回去后跟老爹夸路平的那一堆话,再看看眼前路平这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觉得燕西凡在这破地方耽误了四年,只怕还是单相思。 
“那你是什么态度?”西泽想了想,虽然燕西凡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断袖了,但是对象选得还不错,起码挺能打的,老爹应该不会太反对,那这以后指不定就是自己嫂子了,决定还是帮那家伙一把。 
“他真的很执着。”路平想起那时候西凡总是试图找出自己违反院规的证据好把自己赶出学院,明明被自己气的要死第二天却又能打起精神卷土重来,眼中不由得有了笑意。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候的摘风多好啊。 
看着总是木着一张脸对自己的家伙脸上生出的笑意,西泽都有点同情自己那倒霉哥哥了,认识了统共四年追了三年还不知道到手没有就被抓回去关着了,现在还出不来。而路平这小子现在也算是崭露头角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燕西凡也不知道要被关几年才能达到老爹的要求被放出来,到时候,路平不会小孩都有了吧。 
不行,那燕西凡在这几年不白呆了?要不写信告诉老爹一声让他早点把人放出来?不然燕西凡出来后看到喜欢的人没等自己心灰意冷又离家出走了甚至跟老爹断绝关系了,那自己不就得继承家业每天处理大小事务没得玩了? 
绝对不行! 
西泽越想越觉得可怕,觉得让燕西凡过来和路平终成眷属这事刻不容缓。胡乱扯了几句话结束话题,立马回了房间奋笔疾书,唤来燕隼把信绑上才算是放下了心。 
该帮的我就只能帮到这了,燕西凡你可别再翘家害我被逼着修炼了啊! 
 
于是等西凡终于被放出来时,摘风上至导师下至看门大爷都接受了西凡暗恋路平这个说法,并一致觉得西凡拥有看破伪装的睿智眼光。 
只要西凡一和路平说话,甚至只是处在同一空间对视一眼,周围的人都会露出暧昧的会心的笑意。西凡不是路平,精之魄是他最早贯通的一魄,对旁人的情绪感知是很敏感的。 
但错过了前情的西凡只能一头雾水,把这些笑理解为看着摘风实力强大的美好未来的欣慰。 
但一旁暗中观察许久的西泽就不这么想了,他简直恨铁不成钢! 
小爷好不容易把你从老爹那捞出来是让你继续暗恋的吗?你好歹有点行动啊! 
还是勉为其难找燕西凡那傻子谈谈心吧。燕二少觉得自己今天也是操心极了。 
 
被强行拖出来谈心的西凡无语地看着自己家支支吾吾半天不开口的弟弟,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和路平现在怎么样了?”西泽终于克服困难问出了口。 
“挺好的啊。”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又隔了这么久,当年目睹路平实力后一时转变不过来的别扭早已烟消云散,现在他和路平已经可以自然相处了。 
看着西凡一副挺满意的样子,西泽简直要气炸:“你这就满足啦!你不是喜欢他吗?难道不想有进一步的发展?就这么一直暗恋有什么出息!” 
西凡被傻子弟弟气炸的样子一脸懵,顾不得先驳斥哪一点,最后挑了最重要的信息:“谁跟你说我暗恋路平啦?” 
这幅心虚的样子,看得西泽气不打一气来。离家出走你胆挺足的,这种事怎么就这么怂了?气一上头,话也就不过脑子了:“你管谁跟我说的!燕家没有怂到只敢暗恋的!是男人就去睡了他!” 
刚好推门进来的路平:睡谁??? 
趴窗下津津有味听了半天的莫林和方倚注:“睡你!” 
“西凡打不过我,要睡也是我睡他。”一如既往耿直错了地方的路平。 
完了,解释不清了。西凡无力扶额。 
 
于是第二天苏唐听到的版本是路平扬言要睡西凡。 
自己的发小终于开窍了,有点开心。苏大手如是想,然后更新了自己论坛里荒废了一年多的西皮贴。 
 


end




如果看到这里,大概是真爱了。估计都在群里了。


但还是倔强地来个群宣:


群号:476221201


天醒中心同人群,西皮邪恶混乱,洁癖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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